第25节(3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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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程始疑惑:“你要说什么。”
  萧夫人望着门边,低声道:“我曾说过,我放心将姎姎嫁入任何人家,你还说我偏心。实则我心里知道,这是愧对二弟的诛心之言。说句难听的,姎姎嫁人后,最坏最坏也不过是受欺负不敢还手,哪天忍不下去了,绝婚回家就是。可嫋嫋呢,她可是要拼死一搏的,祸事多是这样惹下的!”
  程始无法反驳了,最后无奈道:“要不,我们真如嫋嫋所言,找个脾气好又随和的亲家?不过,嫋嫋已经答应我们了,以后不会再打架了。”
  萧夫人语气中居然生出几分无力:“真想不到,我萧元漪有生之年居然会忧心女儿打架……对了,他们将嫋嫋领去哪儿了,外面似是下雪了。叫她回自己屋吧,我不会吃了她的。还有舜华,唉,我知道她的意思了……”
  女儿的确聪敏锋锐,也不贪慕虚荣,尹府花团锦簇,她丝毫不见艳羡之情,更知道友爱手足;但也的确很天真,没见识过真正的权势是何等铺天盖地,避无可避。在绝对的权势面前,生死荣辱都是一句话的事。
  与丈夫相反,萧夫人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生出了犹疑之意。
  第33章
  此时,友爱手足的少商正仰面站在街口望天,从天上纷纷扬扬落下来的细雪,沁到脸和脖颈上,湿冷湿冷的,她心中一片茫然。
  半刻钟前,胞兄程少宫将她领去三兄弟居处暂且躲避,然后自己跑回九骓堂打听消息了,少商蹲坐火炉跟前的当口,遇上刚替程颂收拾完箭簇弓弦的符登进到屋里。
  旧友重逢,不免聊了起来。少商从符登那里知道了符亮已跟到了程筑小弟身边,符登也从少商处知道了阿梅又长高了两寸。然后符登不免问到少商为何在此,待知道内情之后,他愈发忧心了。
  “女君想罚之人,还从未落空过。”符登一脸为难,“卑下随着父亲在大人帐前多年,女君每每要杖责公子,无论哪位公子躲去哪里,总能寻回来,继续责罚。”
  这下,少商坐不住了。
  在她的殷切鼓励之下,符登还很诚恳的描述了那杖责之刑如何施行,将造成何等伤害,几位公子的惨叫频率,伤愈速度,以及愈后身心恢复状况。
  符登的本意是想叫女公子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,负隅顽抗不如端正态度,诚心诚意去认错,然后母女和好。
  谁知,少商的思路却是‘坦白从宽,劳改搬砖,抗拒从严,回家过年’。
  说实话,她还是很珍惜自己这身皮肉的,别是没被尹姁娥打到,反而折在萧夫人手里。她一时心慌,决意像小时候那样先出去避避风头。
  符登起先大惊失色,很是阻止了一番,见小女公子心意已定,就只能护卫着她一道出门。两人从程府侧门出去,仓促之间,符登还记得牵出两匹马来,可是一直走出五六十丈,少商才发现这番举动十分不妙。
  首先,她不会骑马。
  其次,她身上没穿外出的皮裘大袄,脚上蹬的还是那双浅碧色的软底绣花翘头履。
  再次,外面温度是零下,而且又下起雪来了。
  最后,这里不是老家的弄堂——街口有馄饨摊,街边有油墩子摊,街尾有臭豆腐摊,多走几步,还有大姐头开的录像厅。
  眼下已近黄昏,远远近近的屋顶上炊烟冒起,街上人烟稀少,可供暂时落脚的食肆客栈什么的要在规定的坊间才有,不会像后世那样,街上随处可见。
  ——她和符登面面相觑,符登十分羞愧自己行事不周。
  少商倒没怪他,符乙和阿苎是培养儿子做军士的,不是公子们随身的伴当。于是,她犹豫起来,自己是否该老老实实回家,哪怕被打一顿也比得一场风寒强。
  话说,她也已经习惯有婢女随侍的日子了,上辈子出门她哪敢不带钥匙钱包呀,如今倒好,不论刮风下雨落雪,自有跟在身后的婢女忙不迭的给她打伞披衣嘘寒问暖。
  真是由奢入俭难呀。
  少商自嘲一笑,正打算投降回家,却听一阵熟悉的马车铃声……
  “程少商!”——以及更加熟悉的年轻男人的声音。
  少商抬头去看,只见袁慎披着毛皮兜风,从袁家那辆华丽的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,雪白的面孔被冻出一层浅浅的嫣红。他一看见少商甚为喜悦,随即又忧道:“你怎么才穿这么点,快进马车来!”
  符登略迟疑,那日程家宴客,他亦见过袁慎,虽知其不是歹人,但毕竟……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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