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28)(2 / 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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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李厚维持着木讷的表情,似是诚惶诚恐道:大人您说哪里的话?是您救了厚的性命,厚
  老人发出一声长叹,救过你的,恐怕不是我吧。
  李厚的声音一顿,他的目光有一瞬的锋锐,但是很快就收敛起来,神情语气都是惶惑又震惊,大人?!您为何如此说?当年、当年若不是您心善,给我一口饭吃,厚恐怕早就饿死荒野了。
  李厚面上不对劲的神情变化只有瞬息,一般人都难以捕捉,况且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位已经年近古稀的老者。
  老人的眼珠早就因为年月的积累沉淀下厚厚的浑浊,甚至于在数月前开始,就连属下写时刻意放大字体的公文也看不清了,需得旁人读给他听。
  李厚从这位老者初到交州就跟在他身边,对此自然一清二楚。
  但是,老人本也不必根据他的神情变化而判断什么。
  他摇了摇头,以一种似叹的语气道:交州这个地方,连灰扑扑的野鸟都少,哪来的白鸽子?倒是霍相府上,似是养了不少
  李厚失手狠拉了一下缰绳,好在这时候车速已经放得很缓,并没有因此出什么问题,老迈的马儿也无力做出什么激动反抗之举,只温顺的停在路边。
  老者早有准备地抓着车厢边缘,并没因为这不算剧烈的颠簸酿成什么意外,他仍旧维持着那偏头的姿势看向李厚,本该浑浊的目光却因为一瞬不瞬的盯视透出一股如鹰隼般的逼人。
  李厚这才想起来,眼前这人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副宽和老者的模样,这可曾经是一位敢当着皇帝面摔笏板,被拉去刑部大刑三天三夜、升堂再审时还有力气骂人的铁骨御史。
  李厚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,恢复了他本来面无表情时的凶相。
  但老者的神情却并未有改变,李厚有点分辨不清他是早就知道,还是因为眼睛看不清,但是这会儿思考这些却没什么意义了。
  他低下头去,沉着声:是我不够谨慎。
  若是主子还在,他这种暴露身份的暗卫恐怕早就要被处置了。
  可是到了如今,他竟连去何处领罚都不知道了。
  老者带着笑摇了摇头,并未告诉年轻人,他其实只是隐约从记忆里回忆起几道白影,并没有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见。
  对那模糊记忆里的白影是是什么,他也并不确定或许是宣纸、也或许是风吹跑的白麻衣甚至于可能是他后来发现异常时,在回忆里给自己编造的线索。
  毕竟
  对上了年纪的人来说,有些过去的事,记岔了不是很正常吗?
  而最要紧的是,他和那位少年丞相的交情,还也远没有到知晓对方府上养信鸽的程度。
  这么淡薄的交情
  他真是何德何能啊。
  *
  在交州这个远离京师的荒蛮之地互相支撑陪伴度过了数十个年头,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、是谁的下属、又或者最初的目的如何,老者早就把对方视作了晚辈。
  这会儿看着李厚的表情,他不由露出些宽和又包容的笑来。
  他又抬头看向路上,那点细微的笑意更深,连脸上的沟壑都明显了许多。
  他看着这满山满野都花朵、看着这被夯实得平坦的道,莞尔道:好多了、比之当年不是吗?
  李厚怔了下,也顺着前路看过去。
  不需过多的解释,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老者这意味不明的几个字。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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